兰舟【五月初回归】

多半是凉了吧

【GB】病秧子温吞少爷纵容你以下犯上

武力值爆表侍卫你❌破碎感病秧子美人少爷

/写点只偏爱你的温润年上/





天边的流霞打着卷儿红灿灿的一片刹是好看,你的视线却落在了那只漂亮的蓝雀身上,斑斓的尾羽适合制成耳坠,再串一枚琉璃珠挂在少爷莹润的耳上,一定清伶又温柔……


少爷,又是少爷,你气闷地移开视线暗自生气。


“阿宁过来,今天有你最爱吃的水晶虾饺。”少爷又在招呼你去吃饭,隽丽漂亮的眉眼微微舒展开来,浅色的唇微抿沁出一点淡淡的血色,让人难以拒绝。


你顿顿的退了一步,平静道“少爷,阿宁是奴,不配上主桌同您一起进餐。”这是你拒绝少爷的第十九次,也是少爷拒绝你的第十九次。


“阿宁。”他又低低的唤你,睫羽微垂掩下漆黑的瞳仁,明明是一张清冷得如弦月般得一张素雅的脸,偏偏眼尾是红的艳的,像是冷月上的一株红梅,泫然欲泣的模样格外动人。


你低头看着脚尖,沉默得无声抗拒着,第一次下定决心要狠心忽视他。


“阿宁。”他生气了,你漫无边际地猜测着,那流云似的衣摆却轻盈地飘到了你面前,冰凉的指尖不容置啄轻抬起你的下巴逼迫你直视他的眼。


少爷的额心贴着你的额心,绵长温热的呼吸缠绵交错,他微微眯起眼起蹭了一下,像是撒娇的猫,连声线都是拿捏得恰到好处的脆弱“阿宁明知道没有你,我吃不下饭,还这般欺负我。”


是谁欺负谁?


你望进那双潋滟的眼瞳里忽然觉得荒唐,微微侧过脸固执地说道“阿宁已经偿还了所有的债务,请少爷将卖身契归还于我。”


“卖身契不知道被我收到何处去了,过些日子寻到了便还给阿宁。”他歪过头偷偷窥你,用一贯的话术搪塞你。


骗人。少爷书房的每一寸地你都记得清楚,那卖身契分明被他细致的收好在了檀木盒子里,压在了少爷的书画和你胡乱的涂鸦下方,可是自从你同少爷提过这个话题后,那盒子便不见了踪影。


所有质问的话语在看清他眼底的惶恐和悲伤时戛然而止,你顿了顿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不再抗拒着被他拉到了餐桌前。


话本里都说书生是拒绝不了漂亮惑人的狐狸精的。


你看着少爷愉悦着微微弯起的眉眼,连捏着汤勺微微泛白的指尖都足够精致,都怪他生得太过漂亮。


你总没有办法拒绝他。





认识少爷的时候你十三岁,寒冬腊月的风雪是冷的寒的,刚从暗阁出来的你因嗜杀沸腾的血液还未平息。


“那时候的你冷峭的像竹。”少爷抱着暖炉窝在榻上,慵懒又自成风流的轻笑着,绸缎般得发流泄下来,乌黑的发,雪白的肤,以及锁骨上的一点美人痣。


你掸了掸肩上的雪,睫羽微颤,干净直白地望着他平静道“那少爷便是块温润的玉。”


红梅下的俊雅少年郎看起来有点苍白又易碎,偏偏耳垂上缀着两片流红尾羽,像在黑白的水墨画上浓墨重彩地画上了一抹艳色。


漫漫十三年的岁月里,只有少爷的手捧住了你冻红的脸,那双手上还带着暖炉滚烫的灼人的热意,却一刹那平复了你掩在眼底暴虐的杀意。


少爷想要一把好使的刀。


这个地狱和那个地狱,选哪一个好呢?


选有少爷的那个吧,至少他的手是暖的,腰是软的,下达残戾的命令时的语调也是江南温柔的吴侬软语。


霜雪凝在了你颤动的睫毛上,你忽然有些恨,凭什么有人生来卑贱如草,有人却金枝玉叶?


你被寒风冻得冰冷的手按上了少爷的腰,隔着轻薄的衬衣你感受到了熟悉的温度,视线落在了少爷骤然绷紧蜷缩在脚趾上,清瘦的脚腕还带着一串白玉雕的佛珠哗啦作响,是你为他求来得。


“阿宁……”他的声线微颤,耳尖染上了一抹受惊的红,身体却已经依恋的向你舒展。


“我发现了你的弱点,你要杀掉我吗?”你的眼底只有窗外漫天的风雪,没有他。


少爷似乎有些不高兴了,菟丝子般用力缠上了你,又恨恨的挑着眼睫咬你的唇“阿宁可以更过分一点,我的腰可以给你玩,耳根也经不得人碰。”


“平日里有人冒犯我定是要碎尸万段的,但是阿宁可以,阿宁是我的小怪物。”雅正,温柔,悲悯如神佛般得皮囊下是难掩的疯意。


“小怪物想对主人做什么都可以。”





少爷的偏爱没有源头。


幼时有下人欺辱了你,少爷当着你的面将那下人罚了一百大板,血淋淋的丢在了狼群里啃噬待尽。


那时的少爷还不会掩饰嗜血的杀意,点漆般得眼瞳里暗红涌红,血迹像红梅般星点洒落在了他的身上,他的身子在微微颤粟。


“阿宁,你怕不怕我?”他笑得很温柔像三月的春风般和沐,握着剑柄的手却微微收紧,白玉般得手背上筋络狰狞暴起。


你只是轻叹一声,拿绣花的帕子轻轻擦拭他脸颊上蜿蜒的血迹,不紧不慢道“少爷若是不喜欢这种肮脏的事,日后交给阿宁来动手便好了。”


少爷爱干净,平日里握不起剑,砍下去也没有什么力度,更没有做过什么杀生的活计,此时的颤粟不是因为兴奋,而是因为恐惧。


杀人如麻的掌权人怕见血,真是一个可笑又致命的弱点。


但是因为是少爷,所以怎么样都可以。


你会出色利落的帮他除掉所有碍事的人。


在你无数次踩着尸体将菩萨般干净得少爷从血水中背出来后,少爷突兀地轻笑道“阿宁,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。”


你迟缓地眨了眨眼,步伐又快了些,背上的人轻得像羽毛,又凉薄的像雪。


雪白柔软的帕子覆在了你的伤口上,少爷的唇贴在你后颈突起的骨上,随着他的话语在震颤着,他轻声昵喃道“你疼不疼啊?为什么我的心口绞痛的厉害?”


“阿宁,你是第一个把我从雪地里带出来的人。”他自言自语道,你的步子顿了顿,温热的滚烫的泪一滴一滴打落在你的衣领上,他在无声地哭“我很高兴。”


“如果我死了,请把我葬在后山的棠梨树下吧,那头能看到江南,你知道江南吗?那是我的家乡。”

“江南很美,那儿的莲子是我吃过最甜的,你日后可以去尝尝。”

“你的卖身契被我压在我们的书画下面了,旁边还放了块我钱庄的令牌,里面的钱够你衣食无忧了,不要再过这样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了。”


“阿宁可以去买漂亮的小裙子,吃甜甜的糖人,做全京城最幸福的小姑娘。”


“谢京辞。”你第一次这般狠厉的唤他的名字,沉重的情绪压得你几乎喘不过气,你恨恨的发泄般得讥诮道“你若是敢这般死了,我定然要把你葬到城关,让你永生永世只能徘徊在京城的城墙下。”


“阿宁真是好狠的心啊。”他轻笑着,攥紧狐裘为你们挡下风雪的手终究没了力气,火红的狐裘轻飘飘的被大雪吞没,带走了他身上的最后一抹艳色,冷冽的狂风夹着暴虐的雪席卷向你们,他的声音轻得好像随时要消散“没关系,是我,罪有应得。”


耳畔微弱的呼吸声埋没在了呼啸的风声中,你越跑越快,越跑越快,直至初春的第一缕春光打落在你们身上。


开春了。





当后山的第一树棠梨花开了的时候,你忽然便不恨少爷了。


金笼子里养出来的不一定是金贵的娇花,也有可能是支离破碎的野草,像是随时要被风打折,却总能绝处逢生。


少爷和曾经那些以戏弄你取乐的权贵不一样。


你向来不信神佛,却为了少爷跪了近数月的佛庙,虔诚的亲手雕了一串白玉佛珠,少爷的腕子戴不得重物,他腕上的筋络曾经被人用剑挑断过,于是那珠串便挂在了少爷清瘦的脚踝上,随着他的一举一动哗啦作响。


少爷喜欢得打紧,日日不离身,就连亲昵缠绵到受不住时也爱用那挂着佛珠的脚踩你的肩头,像是在乞求你的怜悯。


你要得更凶了。


月光下你抱着湿漉漉的少爷,他睡觉时总是喜欢蜷缩成小小的一团,瘦得只剩伶伶的骨,隽秀的眉紧蹙着似是又被魇住了,你轻轻用蹩脚的吴侬软语哼着少爷最爱唱的江南小曲儿。


万簌俱静的夜色中,你忽然意识到,或许少爷要的不是一把刀,而是一盏灯。他的一生都太过迷茫,如果连恨都没有了,他该去哪儿呢?


等把碍事的人都处理干净了,你便带他回家吧。


少爷求得向来很少,只是春日里一只遨翔的纸鸢,只是元霄节的一碗甜甜的汤圆,甚至只是在冬夜里裹着厚厚的棉被与你脚踩脚,就能很满足。


可总有人不愿意放过他。





初冬的最后一片血迹被大雪覆盖,了无痕迹。


那只尾羽斑斓的蓝雀还是被你猎了下来,最艳丽的两片尾羽被你制成了耳坠,羽根上坠了颗莹润的白玉珠,长长的从少爷的耳上挂下来。


京城的事情解决了,府上的下人都被遣散的差不多了,走之前都会涕泪涟涟的对少爷说几句家常的叮嘱又道几句感恩的话,他总是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,许是因为没有接受过别人这般直白的善意。


少爷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多好,会年复一年的坚持为贫苦的百姓施粥,会为路过淋雨的乞丐打伞,每逢春秋佳节会从自己的钱庄里散钱给下人供他们与家人团圆,就连濒死时嘱咐的遗愿也只是希望成全你的自由。


他的一生好像都很不幸,却依旧见不得这世间的疾苦。


你漫不经心的顺着石板小路往后山走去,顺手折了枝头初绽的红梅,少爷又在树下煮茶,点青色的玉壶咕噜咕噜冒着泡,腾腾升着热气晕湿了他隽丽的眉眼。


雪靴在雪地上踩出了吱嘎吱嘎的声响,少爷的睫羽轻颤似是刚回过神,抿唇冲你挤出了一侧甜甜的梨涡。


他被你养得润了些,气色也好了不少,不再像你梦里那般安静的,苍白的,破碎的,本来就清瘦的身子骨连一点温度都没有了,那么轻,那么轻,却压得你再也直不起了腰。


你一直在跑,一直在跑,回家的那条路漫长的没有了尽头,你凌乱的心跳声盖过了他最后一点微弱的让你心安的动静,医馆外的佛庙里你拜了九十九次佛,次次求他平安。


神啊,如果上天一定要有人承受这苦果的话,请选择我吧。阿宁自知杀戮深重,难得善终,愿作芥子,换他草木繁春。


他只是,只是一个还没有得到幸福的人啊……


无数次你在梦魇中猛然惊醒,少爷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你的耳侧,胸腔里那股暴虐的凄厉的想要撕碎一切的毁灭欲骤然平息,你拥紧了他。


“阿宁,你来了。”他似乎很高兴,但嘴角是微微上扬的,睫羽却是恹恹的垂落着,掩下落寞的空茫的神色,耳坠上的蓝羽微微摇曳着,轻快道“抱歉啊,明明早该放你走了,却总想贪心的多留你一会儿。”


“恭喜你自由啦。”

“阿宁,一直是一个很守诺的人呢---”


熟悉的檀木盒子里放着你的卖身契和沉甸甸的钱庄令牌,你的目光微凝,郁气瞬间席卷上你的心头,凌利的长剑出鞘挑起那张轻薄的卖身契,发泄般的划烂又狠狠钉在了雪地上。


长剑发出了凄然的嗡鸣声,怎么会有人这般矛盾,既恨得想要掐死他,又因爱欲想将他奉在高台上,这些复杂的情绪都是他给的,现在他却想一走了之,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?


疯魔的从来不是少爷,而是你。


“我走了之后呢?”红梅柔软的花瓣被恨恨碾碎在了你们的唇齿间,冷冽苦涩的气息溢开,如同你的声线一般像化不开的雪“谢京辞,你要自刎于此吗?”


“那可怎么办,我走了之后可没有人给你收尸了。少爷那么爱干净,能接受自己腐烂的模样被外人看到吗?”


“阿宁。”心思被戳穿的少爷难堪的别过眼,仿佛被你嘲讽的话语刺得千疮百孔。


“少爷呀。”你与他对屹半晌终究还是败下了阵,你无奈的轻喃道“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?”


“话本里都说金枝玉叶的少爷和奴隶相爱是没有结果的,但是阿宁现在不是奴隶了。”破碎的卖身契被风卷起了一个角。


“阿宁没有聘礼,只有一枝红梅。”你笑的恣意又轻慢,红梅在你素白的指尖绽放清冷又昳丽,落入他的心涧点燃了一盏长明的灯。



“少爷愿意跟我走吗?”

“听说江南的莲子很甜。”



END.







/少爷最后想自刎是因为他舍不得剥夺阿宁的自由,又忍受不了自己灰败的世界里再没有了那盏长明灯,江南的莲子很甜,但没有了一起分享的人也就了无滋味了/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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